在李远山悄悄关上门的那一刻,傻奴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他在长长的走廊中穿梭,脚步如风,拐杖点在地上发出细微的轻响。
这温泉庄子虽是肃亲王名下的,但肃亲王十几年都未曾来过,因此疏于打理,只有一些战死将领的遗孀遗孤在,负责看守,也在此生活。
此时夜深,没有一个人出来点灯——他们习惯了,在这个庄子里,他们就像是被遗忘了的人。
李远山高大的身形在黑夜中近乎隐匿,黑色衣摆在清冷的月光下而留下似是而非的影子,转瞬消失。
“王爷。”李远山在一间屋子前站定,等待里面传来一声咳嗽后,推门进去。
里面同样没有点灯。
几个都是习武之人,哪怕不点灯也能目视如常。
李远山跪在了地上,单膝,他落落大方地展示着自己的残缺,没有佩戴义肢,空荡荡的裤管垂在地上,只剩三寸的残腿并没有影响他对于自己身体的控制。
他依旧挺拔、骄傲。
肃亲王在暗中微微一笑,“你恢复得很好。”
李远山没有接话。
果然,亲王话锋一转,有些不满,“你出来办事还带个女人一起,本王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李远山深深匍匐在地上,“属下曾经答应过发妻,但凡夜不归宿的场合,一定要带上她,还请王爷责罚。”
发妻?
肃亲王眼神冷了下去,“李远山,虽然涟涟已经怀了本王的骨肉,但大战一触即发,你只要娶了县主,就能名正言顺地继承本王的王位。王位唾手可得,你却只在乎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