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僵硬,只坚持道:
“然而贵妃与异教中人有过密切接触,此实为污点,不足以母仪天下。”
裴神玉微微眯起了眉眼,指骨轻叩椅边的龙首。“若论污点,今日正好要来论一论,崔相昔日所做之事。”
元蒿领悟到帝王眼色,高声喝道:“宣——昭华镇国长公主,进殿。”
从殿外缓缓走进丽装华服,而又有英气之美的长公主裴风酒。在她身侧,却跟随着一名气质沉肃,让人无法忽视的陌生黑衣男子。
崔恕目视着男子,莫名感到有几分熟悉,神色惊疑不定。
男子如身覆霜雪,缓缓抬起了头——正是符婴。
他的目光穿透人群,如利剑一般向崔恕射来,那是饱含着多年的彻骨恨意。
“右相可还记得昔日的符侍郎,与符家上下一百四十五口人。因崔相污蔑之辞而获罪,尽数丧命在崔相的抄家令下?”
崔恕心惊肉跳,紧盯着他。
“你,你……你究竟是谁?”
符婴冷声:“符家第三子,符婴。”
他掀袍跪在长阶前,将一块青玉砚高高呈于头顶,声音郎朗回荡在朝堂中:
“崔恕捏造罪名,栽赃于符侍郎,又昧下本应归缴国库的抄家财物,只为变卖金银。此为右相府中暗室所独藏之物,上面刻有符氏家训,实为符家所世代相传之宝。”
崔恕的胸腔起伏,面色铁青:“且不论你身份存疑。光凭此物,又如何能轻易定老臣之罪?”
裴风酒却拍了拍手:“自然有证人。”
从裴风酒的身后,又缓缓走出一名女子,她神情平淡,如洗去铅华。正是崔道妩。可却与昔日自诩贵女第一人的娇矜娘子,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