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南却头疼得不知该如何才好。
昔日的小表妹向来倔强好强,从来不会轻易在人前掉眼泪,而家母性格疏朗大气,也不是会落泪的性子。
他见过的女子泪水屈指可数,如今更不知该如何安慰。
可李妙雪却俨然是破罐破摔的样子,越哭越是收不住,泪水如汪洋洪水。程晏南叹息一声,最终也只好掀袍坐在她的身侧。
一时广袤青山流水之间,只剩下女子如幽灵呜呜咽咽的声音,泣声如水流,不休不止。
过了许久,她大约是哭累了,才渐渐止歇。
李妙雪用袖子抹了把眼泪,她眼睛红得厉害,好似从来没有流过这么多泪水。
可一场泪水付尽之后,好像那些女儿心思的过往也成了少女的绮丽旧梦。与泪水一起慢慢风干,化为了无痕迹。
她鼻音仍然浓重,声音仍带着一丝抽噎地问:
“你,你就不伤心么?”
程晏南此时心中却方才慢慢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哭够了。
他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男子长腿微屈在前,侧颜淡如美玉,隐带着一丝透彻。
“自然是伤心。可是天下唯情一字,最参不破。”
也许并不是他来的迟了,而是红线并未系在他的身上。因缘际会,各有所牵。
“纵是落寞也无用,只能放下。”
程晏南望向清凉透绿的涓涓流水,平静道。
李妙雪双目中怔然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