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小女子。”秦婳言语之间,暗将手中瓷瓶收回袖中,轻轻一笑,“我途经此处,见郎君负伤而昏迷,心中不忍,就从不远处采摘了些草药回来。”
说着,她从袖中摸出一枝深青色长藤,抬眼望向裴神玉:
“郎君可还需此物?”
“这是我方才在不远处发现的药藤,其汁有止血之效,若郎君不介意,可将它敷在伤处。”
她美目轻抬,觑向面前男子。
对方虽面色苍白,却仍难掩一身龙章凤姿,与眉间的冷光锐芒,正如他那柄可时刻出鞘的剑。哪怕是面对一个突然出现的弱质女子,剑锋亦不曾有过半分偏移。
这就是传闻中屡战屡胜,玄鉴深远的昭武太子么。
“多谢娘子好意,然而事分缓急,如今在下尚可以支撑。”裴神玉出言婉拒,手臂缓慢落下,剑重新归入鞘中。
他随之俯身,将地上正嗷嗷不满的小家伙单手抄起,卷入怀中。
小猫一僵,喵声骤停。
秦婳眼中笑意如晴云微凝,收回了手中藤枝,目光轻轻落在猫儿身上:“见郎君如此怜爱这只猫儿,我倒想起家中曾经养的那只山猫……”
她眸中转暗,发出一声轻叹:“只是不知五日前将它放归山林之后,它如今身在何处。”
裴神玉抬目道:“尚不知娘子从何而来,所遇何事。”
“我乃溧水人氏,江陵一带战乱频频,本将随叔父迁徙北上避难。”秦婳缓道。
“只是途遇太子班师回营,我等亦驻足迎接,却不料有逆贼藏身于百姓之中…突起暴行。当时人人尖叫逃窜,我亦和叔父走散。”
“彼时,你在队伍之中?”裴神玉眼神微变。
“是,所以我见郎君身着绛巾银甲,应是我朝将士,这才出手相救。”说到此处,秦婳赧颜一笑。
五月之前,江陵王据江陵而起兵造反,附近郡县亦被殃及。战事连月不断,而百姓逃窜奔离亦是常有之事。
裴神玉皱眉道:“使娘子与家中离散,是我军失责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