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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罗刹子向来为诸子七家所忌惮,但乌子虚明白,松问童一直把柴束薪当做兄弟。

……而且他也大概猜得到柴束薪要杀画不成的原因。

如果连画不成都不是罗刹子的对手,那么放眼诸子七家,唯一可堪与之一战的,就只剩下了墨子一人。

而松问童却直接当起了缩头乌龟,乘雀台有禁制,只要他不出昆仑,没人能逼他做什么。

但这件事无论如何都是要给诸子七家一个说法的。乌子虚想到这里,不禁一阵头疼。

仿佛又回到了银杏书斋当年,有人兴风作浪,有人甩手不管,于是所有的麻烦事都落到了他头上。

……只是麻烦的制造者换了对象。

乌子虚第一次对柴束薪有深刻的印象,是当年大闹酆都之后。

那时松问童和木葛生为了帮他,在鬼市设立赌局,大闹酆都,被先生罚入阴律司受折杖法。

折杖法是重刑,虽然已事先打点过,但两人最后还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鲜血淋漓惨不忍睹。他一看就知道要糟,把人安顿好,慌忙去请大夫。

人尽皆知全城最好的医者都在柴府,然而那一日柴束薪不在,两人又伤得极重。阴律司的刑罚非同小可,大夫一开始只按普通的刑伤治疗,一来二去,伤势恶化,最后甚至险些危及性命。

最后是乌子虚点烟召鬼差,连夜把柴束薪从外地请来。

那时他们并不相熟,只偶尔在书斋有过几面之缘,两人都是年幼继位的诸子,但与乌子虚的久经世故不同,他虽少年持重,却仿佛带着些许医者的清高自傲,有些过刚易折的味道。

直到那夜柴束薪从外地赶来,他为两人把了脉,接着一言不发,扛着把铁锨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