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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了口气,觉得还是让莫倾杯在思过崖继续断腿吧,至少四五十年内不要出山。

日已西沉。

莫倾杯在面壁。

头顶飞湍瀑流,从崖顶直泻而下,在肩头溅开大片水花——他很久没有尝过这个滋味了,原先在蓬莱三天两头被罚来思过,因为太频繁,后来干脆被他当成冲澡。

他打了个喷嚏,觉得自己真是老年人扮久了,体质不比当年。

蓬莱的时间流速与人间不同,他入山一天一夜,外界很可能已经大变。回来之前他推演了一遍局面,在事情无可挽回之前,他必须在今日入夜之前离开。

金顶殿中开了一局棋,蓬莱掌门落下一子,“我早该料到,倾杯那小子如此大胆妄为,背后必然有人推波助澜。”

他看向对面的人,“能将蓬莱戏于掌心者,也就只有你了,天算子。”

小沙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您今日出现在蓬莱,必然不只是来找我下棋的。”长生子臭着张脸,语气不善,“出家人不打诳语,您这般费尽心机拐走我的得意弟子,原因为何?”

小沙弥捧起茶杯喝了一口,“道长莫慌,此事说来话长。”

“你再打机锋我就把你这秃驴从金顶上扔下去。”

“牛鼻子脾气还是这么差。”小沙弥淡定地互骂,“打小孩有违道心。”

“你这秃驴比我都大,好意思称小孩?”

“哪里哪里,牛鼻子就是气血太盛,这才显老许多。”

长生子哗啦一声掀了棋盘。

棋子落地清脆,小沙弥撇撇嘴,“我马上就要赢了,你欺负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