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银杏也挺好。他打了个呵欠,省得天天费劲扫地,总也扫不完。
木葛生披衣下楼,走进庭院,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梅花清香。
黄牛已经下班回家了,售票处空无一人,他取下一盏灯笼,挂在庙门前的房檐上,长街人烟稀少,一点灯火摇曳,像绰约的红花。
木葛生还没完全清醒,半梦半醒地靠在门上打瞌睡,心想真是年纪大了,白天应付一群人搞得他心神俱疲。
不就是忽悠人么,算命的自古三分靠本事,七分靠招摇撞骗。当年他能把整个书斋连带先生都骗了再和老二打一架,打完接着去关山月通宵听曲儿,折腾一宿依旧神采奕奕,哪像如今,打几圈麻将就困意连天。
靠着庙门睡得不舒服,他看了看房梁,心想要不要到房顶上躺会儿。接着就看见远处亮起两盏车灯,由远及近,还传来若有若无的祝你生日快乐歌。
这不是他闺女的电动三轮车么?这倒霉孩子又犯什么中二病,深更半夜城管巡街?
城管车在城隍庙门口停下,木葛生这才看清开车的人,当即笑了出来:“不是吧三九天,你什么时候打劫了我闺女的车?”
接着他看到后车厢里堆满大包小包,都是瓜果菜蔬,套着花花绿绿的大塑料袋,“你这是去下乡赶集了?我天,这萝卜还带着泥,刚从地里拔|出|来?”
“嗯。”柴束薪从车上下来,应了一声,“去了一趟郊区,刚过完年,今天有大集。”
木葛生只是随口一说,不料这人居然真的赶集去了,啧啧奇道:“堂堂诸子之一,七家聚会不来,跑到乡下买菜。你这话要是让朱长老听见,气得胡子都能翘上天。”
“不只是买菜。”柴束薪道:“集市上有义诊,有些疑难杂症不常见,帮着看看。”
“你这赤脚大夫还当上瘾了,也不怕人家告你无照行医。”木葛生乐了,“得,您劳苦功高。”
柴束薪将各色食材拎进厨房,“你是不是还没吃饭?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