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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场景在他的记忆中尤为深刻,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竹帘隔开了,水榭内外成了两个世界,白衣大袖的诸子行止从容,平静之下风云骤变。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那是他对诸子七家最直观的印象。

——他本以为如今的七家聚会亦是如此。

木葛生“啪”地一摊牌,“我和了!”

说着朝四周伸手拿钱,“承让啊承让。”又朝一旁招呼道:“崔判官,劳烦您倒个茶!”

城隍庙中开了两张麻将桌,洗牌声不绝于耳,木葛生、林眷生、朱白之和朱饮宵一桌,木葛生已经连赢了八圈,大杀四方,赚得盆满钵满。

这人完全是有备而来,没带现金有pos机,没拿卡还有二维码,甚至还准备了冥钞,扭头直接和崔子玉兑换,谁输了都别想赖。

林眷生叹了口气,无奈道:“若是下棋,或许我还有胜算,打麻将真是甘拜下风。”

安平还是第一次在现实里见到朱白之,对方和当年看起来全无变化,精神依旧很好,只是把白衣大袖换成了棉服和养生鞋,像个仙风道骨的下山老道。

朱白之输得最多,朱饮宵瞄着老人家脸色偷偷喂牌,对方捋着胡子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倒是没说什么。

两桌麻将,一桌凑得齐,一桌三缺一,最后连安平也被拉来凑数,他看了看一旁给自己打眼色的柴宴宴,心说这可真是修罗场。

安平上家是柴宴宴,下家是乌毕有,对家坐着一名深目削颊的美人,一身黑,丝绸手套长过肘际,帽檐上垂下黑色的面网,唇上一点深红。

今日是正月廿八,大清早城隍庙就开始陆陆续续地来人,最先到的是林眷生,其次是朱饮宵和朱白之,乌毕有来时带着崔子玉,最后是柴宴宴,进门时挽着一位夫人的胳膊,一张小脸笑吟吟的,语气亲热里带着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