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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葛生是军人,他本该在战场抛头颅洒热血,即使战死亦慷慨以赴。如今却要困在这方寸之地,为了某些古老得几乎腐朽的东西、为了某些不知所谓的枯玄,抽筋拔骨,熬干心血,最后还被人指着脊梁称为悖逆之徒。

他们从出生起就被捆上某种东西,所谓的诸子之位,所谓的家族传承。

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

“三九天?”木葛生看着沉默不语的柴束薪,悬心吊胆地试探,“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

柴束薪霍然抬头,脱口而出:“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木葛生没听懂,“跟你走?去哪?”

“去哪都可以。”柴束薪语速飞快,“去战场、去国外、去找你父亲、或者随便别的什么地方,只要你想,我们可以完全摆脱这一切。”

“以你我之能,只要有意隐姓埋名,七家不可能找得到。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去打仗也好,过平静的日子也罢,或者继续到国外留学,我们可以一起去看涅瓦河畔的雪……”

木葛生愣住,看着眼前滔滔不绝的柴束薪。有那么一瞬,他内心深处微微动了一下,仿佛对方说的话都成了真,他们真的放下了一切,然后远走高飞,做个平凡的普通人,度过安稳宁静的一生。

然而那并非他的初衷。

若他真想逍遥半世,当初就不该归来。

木葛生叹了口气,拍了拍对方的肩,“柴束薪。”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称呼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