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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还不明白这一碗粥的寓意,只记得那夜下了雪,空中充盈着蜜枣的香气。

一锅粥很快分完了,安平和乌毕有将大锅抬回厨房,对方突然问他:“你知道银杏书斋吗?”

“怎么了?”

“我爹还活着的时候我听他说过,银杏书斋建在一所寺庙里,每年过年时都有僧人分发福粥,零点时寺内最德高望重的方丈会敲钟祈福,人们坐在漫长的阶梯上,一边喝粥一边听钟。”

安平心说我知道,我亲眼见过。

那年的福粥还是柴束薪开的药膳方子,松问童熬了一下午,结果被木葛生和朱饮宵偷偷喝了大半锅,两人被松问童拿着汤勺满城追杀,最后还是乌子虚掏钱包了几家酒楼的后厨,这才赶上当晚的施粥。

厨房门被推开,黄牛走了进来,从灶台下端出一只小锅,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福粥。

对方朝他们挤挤眼,道:“偷偷留的,趁热喝。”

“我没说不能喝。”柴束薪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对方敲了敲窗,“出来吧,马上就零点了。”

黄牛抖了抖,陪笑道:“果然瞒不过您老火眼金睛……”

话音未落,一缕火光冲天而起,炸开漫天烟花,街上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安平从窗户里探出脑袋,只见朱饮宵站在房顶,手里捏着一只雀羽,羽毛被他一缕缕点燃,如金线般盘旋升空,砰然炸开。

乌毕有把他往旁边推了推,两个脑袋挤在一只窗格里,“煮夜宵又在烧他的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