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惊得起身,带翻了桌上的茶杯,杯瓷摔碎的声音响起,茶水满地。
“许多年前的旧事了,安瓶儿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木葛生重新给人倒了杯茶,“师父去世前留下嘱咐,说我可以回国奔丧,但头七一过,必须离开。”
“国内和莫斯科相隔万里,等我收到老二的来信时,头七早已过了。师命不可违,我也就没有回国,直到我完成学业,才到他老人家坟前磕头。”
木葛生说着摇摇头,轻声笑了笑:“我亦飘零久。”
便归来,平生万事,那堪回首。
数天涯,依然骨肉,几家能够?
安平直到回家,还一直神思恍惚。匆匆洗漱休息,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他不明白。
木葛生送他回家时,似乎看出了他心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留下一句,“都是过去的事了,做梦而已,当做看电影就行。”
可能是重油重辣的东西吃多了,安平觉得喉咙一阵干渴,起身泡了一包木葛生送的安神茶,横竖睡不着,干脆挑灯夜战,翻出功课开始温书。
作业堆积如山,学习确实是摆脱忧思烦愁的好办法,安平拿出一张白纸,开始罗列近代史时间轴。
公元一九三七年,民国二十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