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大年初一了,昨天除夕夜咱们家人守夜,我当时想着只要是你醒了就好,其他我一概不知问。今儿你就醒了,可见咱们毛蛋是个知道趋利避害的人,早知如此,我该一早就下定决心的。”
沈卫民的声音很轻,听得李家康眯起了眼睛。
“昨天许的愿,今天你就醒了。所以小叔无论如何都会信守承诺,我们家康愿意说的小叔就多问两句,不愿意说的我提都不会提。安心养病,别让你爷奶担心,嗯?”
李家康轻轻点了点头,他现在不能发出声音,只能用眼睛来表达自己,现在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沈卫民温声笑,既然孩子想那就这样吧。
李家康的某中心思藏了数十年,已经形成执念。沈卫民不知道他有没有和叶聪提过这些坚持,他希望他提过,如果是那样,起码还有兄弟和他共分重责。
一个人独自承担其某件事情是很累的,不仅是身体还有心理。这件事在五岁的李家康心里只是一颗中子,但是随着年龄增加,心思想法愈发复杂,这颗中子生根发芽长成大树。
中间肯定有过挣扎、彷徨、和急切,但更多的是要忍耐和等待。他的心思绝对不能让人发现,这甚至能决定他是不是有资格成为军人。
这条路家康走得非常辛苦,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遇到机会,让他能和曾经残忍害死父亲的那伙人相遇或者永远都遇不见也说不定,但是他每时每刻都在为了这可能的遇见拼尽全力。
沈卫民不会因为这一个选择而否认李家康曾经所有的努力,他侄子过的并不凄苦。
不过既然家康选择瞒着家人独自苦行,那沈卫民就成全他,什么时候愿意说了什么时候算。总之事情已经发生了,结果并不算坏。
李家康很快又睡了过去。
沈卫民点点叶聪,示意他们去外面说话。
“先去招待所通知你爷奶婶婶他们,我去找越大夫问问家康的情况。”
本来家康一醒来就该通知爹娘他们,不过刚刚他和小聪都有些惊喜过度,一时竟没想起这么多。
虽然昨天晚上睡得晚,不过老人家本就眠浅,再加上忧心家康,肯定睡不踏实。倒不如早早知道了消息,图个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