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峙费了半天口舌也没跟她说通,不自觉地加重语气,生冷地说:“不管你信不信,学校已经调查清楚了,这是官方调查结果。”
颜乔不假思索地问:“官方给出的结果就一定是真相吗?”
孔峙面色一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颜乔之前的臣服顺从都是装出来的,现在她终于领悟了。
原来她不是无欲无求的。她不求荣华富贵,不求前路顺遂,但她爱惜自己的名节,不然落魄至此,她早就卖身还债了。
如今他们非但不愿把对她最重要的东西还给她,还将她当傻子一样欺辱摆布,她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她本以为孔峙是去为她讨公道的,可他竟然和他们是一丘之貉?
颜乔伤心欲绝,眼中噙泪,被他一凶,更忍不住想哭的冲动了,颓丧而失望地说:“对不起,先生,是我高看自己了,我不配在这里顶撞您,也不配得到您的信任。这么多天,您从未把我当做自己人。您试探我,掌控我,甚至把我像宠物一样逗弄,对我是好是坏全凭您的心情,却没有在他人面前维护过我。您不配得到我心甘情愿的尊敬。”
孔峙渐渐将仰靠的姿势变为前倾,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说了半天,你还是不认为自己有错?”
颜乔挺直盈盈一握的腰杆,梗着纤长白皙的脖颈说:“我错就错在不该指望您这样的资本家和我这样的平民百姓共情。”
阴暗就阴暗,浅薄就浅薄,她就是要这么想,就算读过那么多书也要这么想。
她就是悲观厌世!她就是想不开!
孔峙气得不轻,手背上乌青的筋络一根根隆起,他扶额闭目,再睁眼时哂笑一声:“一直觉得你胆小脆弱,轻轻一捏就没了,没想到竟然有两副面孔?胆子大起来,当真是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