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拭眉忧心忡忡,认可皇甫权的话,却没说什么。
但她问了另一个问题:“圣上,陵王的心思,你可勘破过?”
皇甫权明白她的意思:“你是想知道,朕若没有对陵王有所了解,却让他掌管京畿卫,怕是为自己招来隐患?”
“圣上让陵王坐在这个位置上,难道不是为了牵制我家令尧的?”柳拭眉也不能讳言,实话直说:“为了预防我们逼宫?”
她嘲讽地笑了笑:“可萧妃逼宫,却不见他有所为啊。”
皇甫权并不气恼,也没有就这个问题说太多。
而皇甫厉究竟与他是什么样的关系,皇甫厉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当真是谁也看不透。
见皇甫权避而不谈,柳拭眉也没有追问,道:“若无其他事,臣媳便退下了。”
拔针之后,皇甫权就会重新陷入昏迷,拔针的事,有舒君伺候就行了。
然而,就在她准备离去的时候,皇甫权突然问了一个问题:“魏逊……被你们劝走了?”
柳拭眉回过头来,对上他的目光,挑眉道:“他留在大蜀是个祸患。当年圣上一时意气做错了,逮住他却又不杀,如今纵虎归山,您怕了?”
皇甫权看着她,道:“朕不能杀他,一如不能杀令尧。”
其实,他对皇甫令尧一直不太能容,只要看见这个儿子——长得与孙清十分相像的儿子,哪怕知道他是自己亲生的、知道他天资聪颖是帝王之才,却始终没有办法放下戒心。
他心里千百次惋惜:倘使这个儿子不是孙清所生、不是孙清与魏逊私通之后怀上的,没有身世的疑虑,皇甫令尧、无疑是最适合做他帝位的接班人。
皇甫权其人,或许想要千秋万代、虽然疑心病重,但他依旧是个人。
是人总有那么一点点感情,能为孙清给自己戴绿帽子而愤怒至今,怎么不能可惜皇甫令尧这个儿子不能继承大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