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升蹙眉,道:“想多了些,就算真的会开战,也不用怕的。”

张妙蓁默默看着他,没接这个话茬。

不用怕?在乎,怎么可能不怕!

西疆战事起,最先就是戍守西陲的梁老四老五,紧接着,其他人可能也要奔赴边疆支援一线。

可这话题说起来不太吉利,她又把话拽到眼前,道:“因为她和我谈过类似的话题,所以我看这出戏特别能投入进去。”

转而又问:“后来这位小公爷怎么样了?”

闺中少女,又是文臣之后,对开国大将的事不甚了解。

梁升却是耳熟能详,答道:“大蜀胜利,巩固了西陲之后,小公爷班师回朝,给亡妻立了衣冠冢。安顿好了父母子侄、写了遗书,在冢前自尽了。”

眼瞧着张妙蓁的眼眶又要聚集泪水了,他连忙又道:“后人按照遗嘱,将小公爷的尸身抛弃在了荒野,任由秃鹫啃噬他的尸首,不允许家人将其落葬,却要求……用他生前的衣冠,与夫人的衣冠葬在一起。”

“也算至情至性。”张妙蓁感慨地道:“他心里很难受吧?”

做出了大义的取舍,别人只觉得他对妻子薄情寡义,但想想看,若他为了自己的妻子,弃背后千千万万的家庭于不顾。国破家何在?

这位小公爷,承受了他人不能承受之重!

大概,在那一场战役之时、在他的妻子死去那一瞬间,他已经做好了自己将来的打算了——为国尽忠、为民战斗。如果侥幸不死,用悲壮的死法,追上了亡妻的黄泉路!

“别无选择。”梁升的回答不带任何安慰,反而道尽了什么叫做身不由己。

说完之后,发觉张妙蓁长久没有说话,而是垂着头,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那场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