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开就配合他表演司机:“快到了,请拿好随身物品,欢迎下次乘坐。”
乐知攸笑得瞌睡都没了,傻里傻气的,怀抱着祁开的背包不撒手,问:“师傅你开车技术真好,我想包月怎么算?”
“包月的话,价格很高。”
“多高啊?”
祁开也快绷不住了,心情愉悦道:“伯温五十二楼那么高。”
乐知攸“哇”地张大嘴,顺带打个长长的哈欠,臭屁的样子把祁开彻底惹笑,伸手过来揉他一把,问:“去找辅导员用不用我一起?”
乐知攸猛摇头:“肯定要挨批评的,丢人。”
Omega宿舍到了,马卡龙缓缓停稳在路牙边。
祁开也下车了,乐知攸拿笔签名的时候他帮忙在底下托着,一个长方形的飞机盒,很重,沉甸甸地压手。
快递小哥骑着三轮小车走了,留下乐知攸有点无措地面对着祁开:“你……要看吗?”
“全都是病历么。”
“嗯。等会儿我挑出来几本有代表性的,拿去给辅导员当证明。”
祁开收回手:“上去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乐知攸抱着纸盒:“你不看吗?”
“不看。”祁开笑道,“等以后,你想回忆的时候,直接讲给我听。”
马卡龙也走了,乐知攸在树底下呆站了一会儿。
蝉鸣得很响,风把树叶吹乱,阳光斑驳地倾洒在青石板上。
幸福到恍惚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乐知攸有些分不清了,迄今为止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他低下头看看,手里这盒堆叠的病历本是真的,它们有具体的重量,每一本都记录着自己过往的绝望和挣扎。
所以,会不会其实只是一场黄粱美梦?
乐知攸朝路口看去,粉色的小车早就没了影子。
但是他没有继续迷茫,因为香甜的牛奶味裹着依旧浓郁的拿铁飘进鼻子里,是属于他、还有他和祁开共同的信息素味道,没有比这更加真实的了。
乐知攸轻轻一叹,笑起来,心道,迄今为止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路棠在宿舍里做小组作业。
听见门开时,他鲤鱼打挺跳起来:“柚子!你终于回来了!”
乐知攸也喊:“棠棠,我想喝果茶!”
路棠扔了笔就去冰箱里给他倒冰镇柚子茶,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从昨天发现何承南满嘴抹黑之后,气愤,火大,不可理喻,到后来看到祁开直击重点的回应,再到后来校友们群起而嘲之,爽,爽飞,除了爽再找不到其他形容,如果不是零点全网禁言,估计还能再热火朝天地辱骂一百楼。
乐知攸坐在椅子里捧茶喝,喝两口,放桌上,一边听路棠滔滔不绝地回味昨晚,一边拆开防水袋,把厚厚一摞病历本一一铺开在桌面上。
路棠被吸引住了,猜到这些是什么,问:“柚子,我可以看吗?”
“可以啊,”乐知攸全无所谓,“随便看。”
又说:“虽然再也不想看见何承南,但是还蛮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躲在被窝里肠子悔青,叫他颠倒黑白,活该。”
路棠“嗯嗯嗯”地赞同:“大快人心,全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说完就拿起一本病历,恰好是乐知攸当年接受志愿者Alpha临时标记的治疗方案,一页纸罗列详情,一页纸罗列风险,路棠稍有怔愣,再翻过一面,看到本次的方案结果:患者情绪激动,突发抗拒,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