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知攸抱住枕头,嗷呜一声拱进去瞎乱蹭蹭,开心死了。
江语却心下不安,无论怎么想都不对劲儿,她犹豫再三后还是拿出手机拨打了医院的电话。
“为什么要叫救护车?” 本就晕乎的乐知攸在听完他妈妈打电话后更加迷糊。
“因为你还在发情期,我开车带你去医院不安全。”
江语拧了一条热毛巾为他擦擦脸:“只是去检查一下,没事儿的。可能只是还没到完全发情。”
乐知攸没声儿了,他喷着灼热的鼻息瘫在枕头上,半晌,他道:“妈,我闻不到了。”
他再次深嗅,仍是闻不到甜牛奶,他问:“是抑制剂起作用了吗?”
江语抿唇,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我没有给你打抑制剂。”
救护车来时,乐知攸没有要担架,他把毯子围在脖子上,自己走下去的。
车上护士听完了江语的描述,安慰道:“初步判断不严重,我们也曾接收过发情不完全的患者。打一针诱导剂诱导完全发情,再打一针抑制剂就可以了。”
可惜情况并不乐观。
到医院后,乐知攸接种了诱导剂,被安排在一个专门用来观察发情期患者的独立病房里。
观察期大概十五分钟。
江语守在门外,从小窗里看见乐知攸缩在床头上,穿着白色的病号服,似乎是怕冷,双手紧紧地抱着膝盖,脸埋在臂弯里。
乐知攸心慌意乱,他一秒一秒地数着数,数到六百了,他的身体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除了在发热,没有任何躁动不安的感觉,小腹里面的一汪水儿也不见了,是被烧干了吗?
他努力想象该怎么控制信息素的释放和收敛,是像张开手心和握紧拳头这样吗?
乐知攸咬着唇,持续的高热让他头晕目眩,他专心尝试数次,却始终没有闻到那缕又香又纯的甜牛奶味。
护士进来过一次,后来医生也进来了,又加了一针诱导剂。
再后来乐知攸敌不过一直发热,体力不支地瘫倒在病床上,耳朵听不见,眼睛看不清,无知无觉地坠入沉沉黑暗之中。
之后那段时间,乐知攸回忆起来就两个字:奔波。
腕上和锁骨窝里的长命锁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地提醒着他:小时候你命悬一线,救回来也体弱多病。现在腺体出现查不出来的问题,说不定就和年幼时身体太差脱不开关系。
乐知攸变得奇怪起来,他分裂成了两个他。
在江语面前,他表现得从不害怕,要再去哪个医院做什么检查,尝试什么方式,他都绝无二话听从配合;在自己独处时,他像灵魂出窍,安静地躺着,或者安静地看书学习,眼泪会自己冒出来,安静地淌过脸颊,从下巴尖儿悄悄滴落。
一个没有信息素的 Omega,一个对 Alpha 信息素没有任何波动的 Omega,更像是一个鼻子有特异功能的 Beta,他记得有某一本病例中的某一页,医生白纸黑字判定他为重大残疾。
柚子:祁开,你累不累啊?我最近感觉好累好累。
赵惜羽推荐了一个医生,江语带乐知攸预约问诊。
医生看完这段时间他所有的病历本,问:“小伙子,你勃 / 起过吗?”
没想到会被这样问,乐知攸尴尬地涨红了脸,江语很体贴,带上门先出去了。
医生继续道:“勃 / 起,射 / 精,梦 / 遗,有过吗?”
乐知攸点头:“有过。”
他都十七岁了,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会没有过?尤其从祁开离开之后,思念成疾无处发泄,没少躲在被窝里想着祁开弄。
“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
“分化之前,分化前一周都很嗜睡,在那一周之前有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