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蔺兰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师父昨日进了城就跑了。
想了想,还是让他自己去发现吧。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周遗昉身后,被他牵着往三楼走。
木制楼梯才上去吱嘎响,到了三楼,周遗昉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他没有什么亲近的亲人。
如果硬要说一个,只有皇叔祖。
他在他最无助最弱小的时候,教了他武功,教了他简单的辨毒手段,让他能在那座吃人的后宅里活下来。
周遗昉看着面前薄薄的一扇门,眼中思绪万千。
古蔺兰看了他一眼,温柔地抚了抚他的手:“我来吧。”
她伸手径直推开门,在周遗昉错愕的眼神中拉着他进屋。
屋里整整齐齐,没有半分昨夜住过人的样子。
“师父昨夜把我送到就走了,他说,他给你留了封信,你看了就知道了。”
四周寂静无声,唯有半开的窗户轻轻晃动。
窗沿上大大的脚印异常显眼。
屋子中间的圆桌上,杯子倒扣着一封信,他拆开来。
里面只有一竖字:死亡不能免除痛苦,但死在她怀里可以。
铁画银钩,笔力遒劲,是他的笔迹,或者说,是他上辈子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