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蔺谌皱眉。
他早就发现这处有光,还以为是哪个仆人见他过来了退到墙壁避让,可竟然是她。
都督府的蔷薇比别处开的早,往往三月不到就开始开了,每个枝头顶部都有大大小小粉白不一的重瓣蔷薇绽放,春风拂过馥郁非常。
但是这种花极其娇弱,受不得一点风吹雨打,在黏腻冰凉的雨雪里它们一瓣瓣飘落。
古蔺兰湿漉漉地站在零落一地的落花后,也和这飘摇的蔷薇没甚区别。
他皱眉,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伺候你的婆子呢?”
古蔺兰低笑不语,她觉得自己要疯了。
古蔺谌不在意她远嫁。
他不在意她会代替大娘受那些本不属于她的屈辱。
他也不在意她嫁过去后会不会因为因此事受委屈。
嫁那么远,夫家权贵,不爱重她,不礼遇她,她孤零零的要怎么办呢。
他甚至从未想过要和她站在一条线上,反抗父亲,为她争取。
今日在福顺堂里,她让高氏和大娘吃瘪,父亲也没有偏心高氏而轻易做决定,她心底是雀跃的。
她以为这是日子慢慢变好的第一步。
她人微言轻,可只要古蔺谌和她一起,他帮她劝父亲,父亲总会听进去。
可原来努力的人,重视她的人,一直只有她自己。
前脚父亲刚说考虑,后脚他急急忙忙来添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