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郁鸾眼眸蹭地一亮,又连忙按捺住内心的喜悦,屈膝行礼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为了不让江淮亭看出异样,郁鸾的背脊挺得笔直。

可迈到几乎生风的步子却出卖了她。

望着她几乎算是慌不择路,夺门而出的背影,江淮亭唇角的笑意愈盛。

可那笑意还未抵达眼底,便凝住了。

他随意垂眸,眼风掠过那盒堆雪膏时,眉心缓缓敛紧,这盒堆雪膏他不过新制成月余,可现下怎么去了将近大半?

接着一瞬间眼前闪过郁鸾方才面上那如此乖巧配合的神态,好似对此十分熟稔的模样。

她怎么知道堆雪膏需得辅以他的灵力方能生效?

江淮亭眼中骤然闪过一丝晦暗。

捏着青瓷膏身的手指倏地收紧,骨节用力到泛白。

那个该死的心魔,它动过郁鸾。

只见江淮亭愠怒的神情有片刻的怔愣,下一刻握着堆雪膏的五指缓缓松开。

瓷身与曜黑的地板相撞,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亦如他的此刻慌乱不堪的内心。

只见江淮亭那琥珀琉璃般透亮的双眸不住地震颤,昔日眸中的清冷漠然荡然无存,只剩下铺天盖地的干滞与涩然。

心中缓缓浮现的那个猜测几乎攫住了他的喉头,让他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