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兰看着院中蜷在树下抱着个馒头,狼吞虎咽、仿佛好几天没吃过饭的小侄子。

再看向饿到,只能虚弱地躺在床上的母亲。

她皱紧了眉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此时的马老太,正颤着她骨瘦如柴的手,将馒头一块块地细细掰开,喂给伏在她身旁的黑猫吃。

那馒头,是今日马天兰亲自蒸了,拿来孝敬她的。

一共五个,她全拿了过来。

母亲明明饿了那么久,拿到馒头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先喂饱一个畜生。

马天兰登时心酸地想,自己在母亲心中的地位,恐怕还不及它。

她皱眉犹豫了半天,还是将自己憋了许久的话问出了口。

“娘,你为何要将我塞给你的钱,还拿去给天良赌。”

尽管已经在努力遏制,但她故作平淡的语气中仍是带上了些委屈。

闻听此言,正专注给猫喂食的马老太抬起头,皱纹沟壑纵横的面色,闪过一丝不耐。

伸手摸了摸猫腹,确认它吃饱后,马老太才将仅剩几口的馍块塞进嘴中。

用一口豁牙,细细嚼着。

“天良说了,这次准能翻盘,挣到大钱后带我过上好日子。”

说完,她僵硬干瘪如枯枝的双手,又抚摸起黑猫油亮光滑的皮毛来。

老人眯起的浑浊眼睛,嘴角向上拉起的皱纹,无一不昭示着此时的马老太,正在陷入臆想里,那近在咫尺的美好未来中。

难以自拔。

马天兰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但她天生聪慧,对很多事情一点就透。

自己日常又干些小买卖,见识过许多表面蜜糖、实则□□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