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一次的劫期,就是天道对我的警告,他要我早早投胎,离开世间。”殷北无奈耸了耸肩,“可我又答应过先圣约束众鬼,只要这世上还有鬼,我就不能走。”

天道劫期和先圣诺言把他夹在中间,他是这天地间,唯一永世不得超生的鬼。

除此以外,殷北目光扫过隐没在幻境中的冥府众人,还有这些麻烦的家伙。

他们帮冥府做事,滞留于此不去投胎,总不能还要让他们遭受雷劫,所以这些代价,都是殷北一肩抗下的。

敖醒天目光放空,一瞬间似乎对自己一直向往的一切产生了怀疑,他追寻的圣人之位,难道只是一片风光的幻影吗?

殷北摇了摇头:“人往高处走,你们对圣人之位的向往,或许也是天道的某种算计吧。”

“只是我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好的。”

“成了圣人,雷劫照样要挨,天下的闲事你都要管,万一出了什么大灾祸你就是第一个倒霉的……若真有人想替我,我倒是乐得清闲。”

殷北目露遗憾,“可惜我都放不下心。”

他打算转身离开,敖醒天挣扎着坐起来,问他:“等等!”

“既然如此,你如何成圣?为何偏偏是你,千万年来不曾陨落!”

殷北微微回过头:“这谁说得清。”

他目光远远望向云浮山,“只是我还记得我当初为何要去南方战场,记得我是谁。”

心如磐石,不变不移。

他的劫期,到最后已经是与漫长时光、善变人心的持久抗争,需要的不是一时孤勇和热血上头,而是面对几乎没有尽头的永恒的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