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次……”他回忆般眨了眨眼,“唯一一次我主动找他,是我快高考的时候,老师找我谈心。”
“他让我和家长聊聊未来,说他只是距离跟我隔得远,肯定也是关心我的。”
“我脑子一热,就给他发了消息,说我成绩不算好,心里迷茫得很,不知道将来读什么专业……”
在场的另外两人都是没经历过高考毒打的,一时间难以共情他的迷茫。
但敖金彧还是十分捧场地问:“后来呢?”
张小宝猛地灌下一口啤酒,差点呛出眼泪:“……他让我去学挖掘机。”
“他说我在这方面可能有天赋,我就把电话挂了。”
“我以为他是嘲讽我,说我成绩烂以后只能去学挖掘机,我……”他半哭半笑地咧了咧嘴,“谁他娘的能想到,我说不定还真有开挖掘机的天赋,毕竟我是鼹鼠精的儿子!”
“我看过不少那种鸡汤,什么长大以后你会理解大人的苦衷,我万万没想到还能有这种苦衷!”
殷北神情微妙:“……你学了吗?”
“没有。我当时觉得他说那话是看不起我,那我偏偏要学出点成绩来让他看看。”张小宝摸了摸鼻子,“可惜学习不是努力就能行的,我最后成绩还是不怎么样,学美发去了。”
殷北看了眼他颜色绚烂的头发,估计这可能是每次染发剩下点就全糊自己头上了。
“我当时脾气倔,想着快点挣钱,快点独立,不要靠他过活。”张小宝垂下眼,“但也挣不到什么钱,到头来还是靠着他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