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明笙看他一眼,对茜红道:“你去叫阿骨帮隅郎君正骨。 ”
罗隅呆怔,品不出什么滋味,他料此行凶多吉少,只想在九死中博一线生机,没想到,他忌惮无比的公主竟注意到他身上有伤。
阿骨嗒嗒进来,拿起罗隅的胳膊,推拉间将折断处拉好,拿枝条绑了,道:“罗郎君虽是个弱不禁风的读书人,倒能忍得痛。”
罗隅谢过阿骨,这一打岔,他心头鼓足的气泄掉三分,再说话,就失了一分决断。
“罗郎君旧籍哪处?”姬明笙问道。
“芨州。”罗隅答道。
姬明笙道:“好地方,山青水秀,只路途遥远,舟车并用方可行。”
罗隅略有些不解姬明笙为何说起这些,就听沐二老鸹似得呱呱两声,道:“是哩,远得很,过山有山匪,过水有水盗,遇着一桩,骨头都捡不回来。”
侯夫人从臂弯里盯着沐二,目光若是刀,沐二早被千刀万剐了。
就算沐二不出声,罗隅也已会过意来。公主说这话,显是有提点之意,想是不会为难他们,但侯府却不会放过罗家。他们罗家已成侯府的眼中钉,肉中刺,画上一点污渍,除之而后快。
去是死路,留下难道又有活路?
事至此,罗家若还在侯府眼皮子底下晃悠,一日一日提醒这些丑事,只怕旧仇又新仇,不可一消却。公主更是心思难料、不可猜测,纵她现在大度放过罗家,妹妹到底是横在他们夫妻之间的鲠骨,焉知不会日后清算?
罗隅越想越知困境难脱,螳臂岂可挡车?一力降十会,千条计都无用。
沐老夫人和侯夫人没吭声,她们实在不知姬明笙想干什么。
沐三则想着,公主再是生气,到底也是沐家妇,只要她将事平了,过后如何出气都使得。因此他也没吱声。
沐二摸着自己的下巴,斜过来一眼,倒过去又一眼:他这公主侄媳,真个如此贤良?,都不想收拾沐安辰的?没这道理啊!换成自己,上头有皇帝的爹,皇后的娘,又倍受宠爱,皮都给沐安辰揭了蒙鼓面。
沐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