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不解,屈膝一礼:“我名唤……”
秦音秀气的长眉一直轻蹙:“我知晓何娘子的名姓,你与我生得果然有几分仿佛。”她垂眸看了眼何秀手中的铃铛,“阿软姐姐丢了铃铛,叫我来找。”
何秀慌乱得将铃铛递还,臊红着脸:“小娘子不小心丢在此处,我见了,才捡了在手中。”
秦音浅浅一笑,接过铃铛,然后道:“何娘子,你我也算有缘。”
何秀听得一头雾水,大为不解。
“为奴为婢,便是入富贵乡亦非幸事,何娘子多思方是。”秦音话毕,一礼,转身离去。
何秀听得清脆的铃铛声,叮铃铃地远去,在原地半晌才呆呆地回到廊下,看姹紫嫣红,空空落落、迷迷茫茫,一点心事飘然然,飞在那,半天飞不到落脚处。她在廊下坐得日将沉,仆妇送上饭食,用罢饭,别院中灯火四起,见阿软挑了一盏灯笼,蹦蹦跳跳地过来,道:“何娘子,理理衣装,公主有请。”
何秀吓了一大跳,不敢有半点的耽搁,起身急急慌慌地捉捉衣袖,拍拍身上衣褶,忐忑不安地跟在阿软身后,欲待问阿软公主的喜好,又不敢开口,脚上软绵绵地,踩在地上,一脚一脚没个实地。
阿软却很是高兴,鼓着一边腮帮子,想是在吃什么甜果子,整个人都甜丝丝的,她是甜了,何秀却是从里到外透着苦。
一路行来,出了偏院,眼前花厅四敞,水晶帘半收,花木拥簇,盏盏灯笼垂如累果,风摇灯影,影影绰绰,人间仙境一般。
姬明笙拆了簪环,赤着足,披了件寝衣,无一色脂粉,灯火中却更显眉翠唇红,威重难料。何秀恍恍然生起:她能定自己今生的生死,亦能定自己来世的来去。
“我……奴……奴婢磕见公主。”何秀心慌之下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姬明笙见她吓得不轻,道:“何娘子。”
“奴奴……婢在。”
姬明笙道:“你是良家女子,为了葬父方才卖身为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