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隅在门口又站了半晌,直至看不见沐二沐安时了,这才转身进屋,让门子掩好,一径到罗织房中,对着魂不守舍的罗织冷声道:“收起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既许了沐安时,就安生与他为妻,他这辈子大许没出息,待你之心却是不假;你公公虽是胡闹之人,但他的脾性,你嫁后,心中再不喜你,也不会挫磨儿媳,你那个婆婆听闻也不是要强的性子。你若不生异心,此生定平顺无忧,盼你知惜。”
罗织娘听了这话,掩面低泣:“阿兄此话,让妹妹如何承受。”
罗隅不为所动,道:“我此生,唯恨曾与沐安辰同舟。”
罗织娘泪下:“阿兄心里,对妹妹没有半分疼惜吗?”
罗隅仿不见妹妹哭得可怜:“沐二口口声声不喜沐安时为己子,却不知我罗隅,亦不喜与你罗织娘为兄妹,奈何骨肉血脉难断,你若做下不耻之事,为罗家惹来天大的祸事……休怪我到时断情冷血。”
罗织娘面白如霜,扑倒床铺上悲声难止。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茜红一掌拍在案几上,俏脸上满布怒火,暗骂一声:“无耻之尤。”看了沐安辰干的那些事,她隔夜饭都差点吐出来。
姬明笙正半倚在凉榻上,看李桓林和阿骨用蛮力摔跤,二人滚成一团,一个泰山压顶,另一个蛮牛顶撞,竟也斗个旗鼓相当。
茜红过来时神色异常,目中含怒,她掌着姬明笙身边的大小事宜,怕威不吓人,日常不露形色,今日这般模样,显见恼怒不已。
“可是查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姬明笙问道。
茜红看了眼李桓林和阿骨,阿骨见机,起身拉了李桓林要告退,他识得眼色,奈何李桓林不懂啊,李桓林摔了半天跤,被拑制得跟条肥硕的死鱼一般,正满肚子怒火,一推阿骨:“你个蛮奴起开,我要留下听听,姓沐的小子干了什么倒灶事。”
阿骨暗暗翻个白眼,暗道:你叫公主阿姊,本就占了天大的便宜,还真当自己是公主的阿弟不成?纵你是国公府的贵公子,也不好听公主的隐私密事。见姬明笙轻笑颔首,当即出手打晕了李桓林,他听闻楼大将军的精兵因小看了李郎君一身肥膘,下手轻了些,一时没打晕他,因此他自己出手,愣是用了老鼻子劲,李桓林是应声而倒,重重砸在地上,扬起了一层浮尘。
茜红将心头的怒火摁了摁,这才回禀姬明笙道:“驸马曾与罗家女有私情,当年驸马游学,恰逢罗家返旧籍祭祖,回禹京时,同舟而归。”水路长长,沐安辰与罗织娘互生情愫,一个拂琴,一个吟诗,看星河在水,看月影随波,倾心不已,“其时驸马隐姓瞒名,只道自己寻常人家,罗家当了真,见他才学出众,相貌堂堂,与女儿郎才女貌,堪配一双,因此乐见其成,竟未曾拦阻。罗家夫妇不是什么有见识之人,倒是罗家子心有城府,到禹京后,便拿话试驸马,若有意,便上门提亲,若无意,船中诸事烟散云消。驸马无奈,只得告知罗家自己乃侯门子弟。”
“罗家子知后恼怒不已,侯府什么门第,罗家又是什么门第?再是低门娶妇,也不会叫侯门世子低就聘平家女为妻。不能为妻,那只能为妾,那罗隅不肯,只道:罗家虽清贫,却也是耕读传家,罗家女不可为妾。无奈罗家女悲悲切切,衣渐宽人渐瘦,罗家夫妇不知是心疼女儿,还是有意攀附侯府,也去劝罗隅松口。罗隅熬不住父母妹妹哀泣,只得道:纵是为妾,也得正经摆酒下聘纳娶。既如此,自不可能先纳后娶,再说,此事还得正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