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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

他竟是在忍她?

林音手一滑,端着的鱼羹落在地上,青花瓷片和着鱼羹撒了一地,沾湿了她的绣花鞋。

她没有停留,在沈策出来查看之前,挺直脊背,缓缓走开,泪水却止不住,从眼眶滑落。

她自责家道中落,无法继续帮衬他的前景;自责自己多病,无法为他开枝散叶。

她可以为他纳妾,却唯独听不得,他那般说辞。

回去的那一路,她走得很慢,沈策并未追上来。

她想起自己初嫁入安王府那日,她被喜娘搀着,也是走得极慢,红绸下的自己,却是笑着的。

眼眶的泪,慢慢模糊了那个当初站在桃树下为她递上锦帕的少年。

那时的他,是真情还是假意呢?

林音竟然也不知道了。

自幼堆积起来的骄傲,令她无法面对沈策的欺骗。自那以后,她病得愈发重了,沈策将太医院的太医轮番请了来,日日拿名贵的药材给她吊着。

世人皆道安王爷仁厚,深爱发妻,是一番佳话。

可只有她晓得,那不过是沈策编出来的笑话。

她日渐消瘦,脸颊深陷,每每看到铜镜中的自己,林音都觉得可叹又可笑,她开始不想见人,房里只留下了从小陪着她的半夏。

她原本以为她与沈策不过是兰因絮果,败给了天命,若侯府不遭此大难,他们或可以举案齐眉,终老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