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人真的能气到冒烟, 顾铎头顶能分分钟窜起三丈的火苗子。
他是个一般不记仇的人——基本当场直接报的那种「不记仇」。他面沉如水地进了病房,撂下这趟带来的「慰问品」, 按虞知鸿口味买的新鲜水果, 然后给出回应:“补偿谈不上, 这次还是得谢谢你。不多打扰,我还有事,走了。”
真男人转身必须干净利落,走的时候,顾铎连虞知鸿的脸色都没看一眼, 扬长而去,走路带风。
他直奔校医院的导诊, 去找到护士, 说明来意后,查出来虞知鸿这些天的医疗费账单。尽管学校报销,他还是按数往虞知鸿账户里打了笔钱。
转账能附带留言,顾铎犹豫了一下, 在「人狠话少就是干」和「撂一句狠话才够劲」之中薛定谔了半天。最后删改几次,发出去一句:“按医药费算的,营养费赔偿金。以后有任何后遗症,直接找我。”
算是给这段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兄弟情」画上个句号。
顾铎没有那一糟心就四处哭天抢地的爱好, 不爱到处说, 只找人喝酒。鉴于实战学院内的课改情况, 他眼下能找的人还挺有限,在通讯录翻了一圈,最后叫来了邢慨。
可能是李成双到底不如他顾哥亲,邢慨转专业后没人再惯着,成长得突飞猛进,居然沉稳了不少。
新同学不知道以前的事,和他混得称兄道弟,也管他叫「老邢」。而邢慨看上去,也是真的走出了那段阴影,对此称呼照单全收,面不改色。
“这是我顾哥,”他笑眯眯地介绍顾铎,“我在上个专业的室友,关系不能说特别好——只能说他是我亲哥。”
顾铎挨个打了招呼,还回绝了几个要联系方式的,才从热情的同学堆里抽身。
邢慨被径直拉进酒吧,完全不在状态,困惑道:“怎么了怎么了?我听说哥你最近在从良……怎么还从到儿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