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顾铎一千个一万个没想到,韩秋岭是个天生不太分左右的人。

果不其然,直到韩秋岭吃完饭,顾铎那边都杳无音信。她改道往男寝走,边走边盘起长发,扣上卫衣的帽子,又不知从哪变出一副黑框眼镜、一只口罩。

全副武装完,正好走到男寝区门口。韩秋岭跟上一个男生的步伐,学着叉开腿走路,起初几步走得六亲不认。

但学得很快,进到宿舍楼时,门口的阿姨完全没在怀疑,多一个眼神都没给。

韩秋岭进到顾铎寝室时,虞知鸿也在。从地面的湿度来看,这人应该是刚刚做完卫生,正在阳台洗涮些什么。

洗衣机的轰鸣太嘈杂,恰到好处地掩盖了外边的脚步声。他没听见,韩秋岭也懒得跟不熟悉的人打招呼,正好打眼瞧见一只没关严的抽屉里摆着笔记本,直接拿了来。

韩秋岭这样判断,也有理有据——比起虞知鸿,连抽屉都不关的事,显然更像是顾铎才会干出来的。

而事实上,这抽屉也诚然是被顾铎玩坏的——本来就年久失修,他之前又爱往这一格里塞零食,抽拉的时候几次下手没个轻重,弄得滑槽有一点脱轨了。

对于顾铎这样从小不缺吃喝的人来说,东西坏了,第一反应不是修,而是换一个。学校配备的用品没法换,就干脆搁置不管,反正最近忙,他正好没空屯粮蓄窝。

也就是不到一星期前,虞知鸿越看这个抽屉越不舒服,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看整个柜都空着,就干脆和自己完好的的那个调换了。

所以现在,更多的东西开始跟着这只抽屉一块脱轨了。

韩秋岭原本只想给顾铎拍张照片,顺手把笔记本翻开一页,相机在笔迹上聚焦,照片上清楚浮现的不是课程笔记,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