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知鸿才不经意似的问:“你经常乱吃药?”

「乱」这个字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意思,像要遭到谴责一样。

顾铎本来是「关你屁事」的不耐烦心态,念及虞知鸿躺在这,至少有自己的百分之七十责任,才回答:“胶囊药片都长得一个样子,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品种,我上哪记得住……反正吃错了也没多大事,再多吃点对的呗。”

如果此时有第三个人在场,听见这番吃药的高论,得赶紧打光看看顾铎有没有影子——这孩子别是被自己毒死了,游魂赖在医院不走。

但是虞知鸿不一样,他想起了研究院的一项……有关人体改造的涉密实验。

从世界上第一个人生下来起,人类一直对自己身上的零部件好奇心勃勃。婴幼儿啃手啃脚地琢磨为什么这玩意能动弹,远古中古人类研究五脏六腑奇经八脉,近古人类不要钱似的搞出各类仪器治疗疑难杂症。

这些研究的终点,基本都会指向不变的终点:我们能不能变得更强呢?寿命能不能延长呢?

这既是研究室里的科学,又是造神一样的人学。

既是全人类的未来,又是每一个人的一己私欲。

所以,当实验走到试图改造人体的这一步时,都会毫无疑问地变成薛定谔装猫的匣子——谁也不知道能开出阿拉丁灯神,还是潘多拉魔盒。

古人类还记着讲伦理讲规则,严守在这一线之外。但现代科技的飞速发展,使此项研究需要的物力成本压到了微乎其微,又多填了一种近似赌博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