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啧啧称奇,将贤王殿下的尊蹄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解释不出个四六,只能讲吉利话,说是小侯爷照顾得太好、其心意感天动地,才有这样的奇迹,兴许再休养一阵,王爷能恢复如初也没准等云云。

划破的次数多了,顾铎的手腕上留下来一道淡到几不可见的疤痕。虞知鸿曾发现过一次,捉住他的手问:“怎么回事?”

顾铎搪塞道:“小花抓的,没来得及好。”

虞知鸿虽短暂地感觉不对,可是又一沓子关于税改初案的文书被呈了上来。

在当下,这只是一个不经意的细节,过眼即如云烟。可日后的虞知鸿回想起这一天,连天上落下的初雪都能从记忆里翻找出来。

他无数次想过,倘若能回到这时,问清楚这一切,是不是有些事情就不会发生?

未来再多的回忆,也挡不住眼前的时光一去不复还。匆匆忙忙到了腊月三十,周至善前脚送走堪舆修路匠人,后脚便风尘仆仆地潜进贤王府书房。

他拿来一壶酒,放在炭火上温,人就在边上取暖:“王爷,我昔年投靠您时,您无意与瑞王相争。如今的情形大有不同,恕我冒昧,您的想法可有不同?”

虞知鸿回答得直截了当:“我如今有意。”

周至善从桌上拿了一只杯子,斟满酒,敬了敬,一饮而尽:“您想通了就好,周某没跟错人。”

“世道不易。”虞知鸿没接酒,示意不喝,“我身居此位,当做些什么。”

周至善笑道:“我还当您要趁伤远离朝政,彻底当一个闲散王爷。您可算是戒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