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铎在睡梦中感到一阵暖意,循着本能钻进虞知鸿怀里,舒舒服服地蹭了蹭,和家里养的猫撒娇一样。
一夜无话。
以他们两个的行进速度,一天都没遇上追兵,大概是已经安全了,守夜不是防人,防的是山中昼伏夜出的野兽。
而山上伤人的野兽也不多,否则不会遍地鸡兔。守到天基本亮时,虞知鸿便闭目养神,小睡片刻,养一养精神。
可没过多久,他又被丝丝缕缕的疼痛惊醒了。一睁眼,虞知鸿就看见顾铎划开手腕,正往自己的腿上淋血!
虞知鸿当即就精神了,一把抓住顾铎的手,紧紧摁住还在汩汩冒血的口子:“你做什么!”
顾铎满脸写着「夸我」,自豪地表示:“帮你疗伤啊,还挺有用的。”
虞知鸿:“……”
对顾铎来说,「放血救人」跟「小孩撒尿和泥堆房子」并没什么实质上的区别。他东涂一下西抹一下,弄得到处都是,简直有凶案现场之效果。
鉴于「房子」未完全竣工,他还道:“你先放手,就差一点了。”
虞知鸿只觉得那血刺眼,看都不敢多看。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沉默地捏住顾铎的胳膊,用衣服上干净的地方一点点擦干净。
血污下是长好的新肉,已经找不到伤口了。
顾铎叹道:“又长好了?石头还是太钝,有刀就好了。”
“谢谢,但不要再这样了。”虞知鸿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缓缓说,“无论什么,都不值得让你随意伤害自己。”
“哦。”顾铎低头摸了摸鼻子,“不太伤害,也……不太随便。是我被十七骗了,你才这样的。”
“不是因为你。”虞知鸿的手指轻轻拂过顾铎的手腕,哑声道,“我与瑞王恩怨太多,母妃不合,父皇偏宠,日后还有皇位之争。即便没有你,我们等会兄弟相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