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没人注意,他猴一样地三两下窜上树冠,藏在里边,顺手薅下一把树叶。

千里马彻底领会到自己惨遭抛弃的事实,无处可去,兜了一圈,看见熟悉的城门,尥蹶子而去。

十七部落的人听见马匹嘶鸣,注意力被吸引过去。顾铎便趁这动静,玩了一手摘叶飞花的暗器,声东击西,轻飘飘地从树上落到城内。

落下城墙时,他忽然想再看看那匹傻马,回身一望,正看到它被一支利箭刺入身体,仰天嘶鸣。

想起自己刚刚被拱在身上那暖烘烘的一下,顾铎心里骤然一空,在空中失去了平衡,直挺挺地往下栽去!

——可他没摔在地上,而是被人抱了个满怀。

顾铎睁眼看到虞知鸿,几乎有种做梦的感觉。

虞知鸿怒道:“你——你怎么在这?!”

顾铎搂住他脖子,憋出来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那匹马被人一箭射死了。”

虞知鸿的火气就这么消了:“没事。”

“有事。”

顾铎活了二十来年,好像头一遭咂摸出了生命的味道,在这场短暂的生离死别中,学到了失去的惶恐,“它回不来了。”

虞知鸿被突如其来的重逢搅得七荤八素,甚至忘了放下顾铎,就这么抱着他往回走,生硬地安慰:“没事,别怕。”

顾铎在他肩上一撑,跳了下来,说:“虞知鸿,我想你了。”

阳东城不复热闹,空空荡荡,长街上除他们两个再无旁人,每一句话都好像有回音,一圈圈荡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