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封弓着身子,将头靠在杨初丹的腿上,以一种极为温顺而乖巧的姿态跪在她的身前,感受着她的手指温柔地摸着他的脑袋。
“我下午不在府里,你是不是独自在房间里胡思乱想,嗯?”她低声在他耳边问。
“没有,我下午独自练弓箭了,我希望进步再多一些,这样随你去了边关,才能同你一起狩猎。”兰封回答。
“那我回来怎么看到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听到杨初丹这样说,兰封垂眸,闷声说:“你总是要哄骗我说出自己的心事给你听。”
杨初丹笑了笑,将兰封从自己的身前拽了起来,让他坐回了原位。
“初丹……”兰封背脊微颤,显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样做,不安又无措地看向她。
“再跪下去,你腿就要麻了。”杨初丹感受马车的颠簸变小了,估摸着快要到地方了。
兰封的双手摸上自己的膝盖,腿上确实已经有一丝麻意了,她每次逗弄他都不会真的让他受伤。
杨初丹从马车座位下面拽出一个箱子,箱子里是一盏花灯,不是普通的手提花灯,而是莲花形状,花瓣渲染着淡粉,能够让人捧在手中,兰封摸到花灯底部,他惊讶地看向杨初丹说:“这是水灯?”
商国每年七月都有一个花灯节,花灯节里有三种灯,一种放向天空的天灯,以及提在手里的花灯,还有就是置放在河里漂流的水灯。
“对啊,这是我娘找人做的,每次下雨,她都会来放这种水灯,我陪她来过几次,”杨初丹懒懒地支着脑袋,“她每次放灯之前,都会絮絮叨叨跟这个灯说自己的心事,说神佛会聆听。”
没有想到是她母亲遗留下来的水灯,兰封动作都小心了起来,杨初丹看到他这副样子忍不住轻笑,然后感觉马车逐渐停下来了,车夫的声音传来:“三小姐,到地方了。”
“嗯,知道了。”杨初丹应声,然后伸手为兰封整理被她弄乱的长发,“你拿着灯,我们下车吧,需要走一段。”
“好。”兰封应声,一手小心护着灯,一手拿着伞,跟杨初丹下了车。
杨初丹吩咐车夫原地等待之后,撑着伞牵着兰封往林子里走,因为是雨天,天色比平时要暗上一些,兰封环顾四周问:“初丹,这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