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锋的人有点迟疑地看他一眼。
“外头等着。”
贺峰发话,看着人都退下,状似随意地开口客套:“天鹰最近门路不少啊。”
袁容捏起茶盅将杯子添满,往贺锋那推了推:“一只脚在门外头,还差得远。”
"过谦了。不过,海市最近什么猫尿狗屁都能叫哥,是吧,袁哥?”
袁容面不改色点点头,“贺哥说得是。”
“你!”贺峰眯眼话锋一转,沉声道:“老子的蛋糕好吃吗?”
“怎么说。”
“你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要是Z国那笔生意——”袁容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倚向沙发背:“都知道海市盘上贺家位子尊,但做生意看本事,这点贺哥比我明白。”
“天鹰的‘本事’是不是大了点,贺家的单也敢切!”
“卖方自有衡量,全天下生意也不都姓贺。”袁容抿口茶,“火候到了,咱们也能合作。”
“合作?”贺峰听见这话把杯子重嗑在桌子上:“我看是来砸场子吧!”
袁容语气不紧不慢:“前几天天鹰海运是有笔单被砸了,赔了不少。”
贺峰表情一顿。
“金三这个夜猫子进宅——”袁容四平八稳坐着:“谁借的胆?”
听到这话,贺锋神色一凛。袁容敢这么说,一定是有能拿住他的东西,他想了想失踪的金三,不吱声了。
“都是道上兄弟,贺哥懂路数,天鹰也识分寸。”
这是在给贺锋递台阶,话到这份上不下也得下。道上规矩,先找茬被咬了得认栽,他怂恿金三阴人在先,现在天鹰摸清底细捣他后路,不能再明着讨什么了。
贺锋拳头紧了紧:“也是,咱们来日方长。”
意料中的火拼没出现,贺锋怎么悄悄来的怎么悄悄回去,天鹰的门头依然干干净净。
这是讲和?警方车里的气氛松了松,今晚看来不用忙活了。
送走贺锋,袁容从房里出来,他没急着下楼,直接去了隔壁。
推开门,光线打进去,落在坐着椅子的人身上。看上去不过二十啷当岁
正是军火配件制造商“老刘”。
老刘是他父亲的名号,他爸死了,子承父业,连着称号也延续下来。
“刚都听见了?”袁容问。
这小子显然是被修理过,浑身青紫,一见袁容进来,就吓得噗通跪地。
袁容神色未动,“床上去,趴着。”
“老刘”面色为难,但仍然照做。正踟蹰着自觉扒裤子,一管药膏就这么丢过来,是化血止淤的。
“你有本事,要想回去我放你。”
他诧异地抬头看了袁容一眼。回去?他不想。贺锋是个急功近利的,他父亲在的时候迫于贺家道上的威严不敢有丝毫逾越,被贺家掌控着赚点微薄的利润,到了他这,早被压得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