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锦礼一直陪在任顾身边,任顾一边盘腿在地上坐着,一边等输液完成。放射科室那边还没轮到任顾,他不知道在哪里拿到的纸,问旁边的人借了一支笔就开始写起了申请书。
常锦礼在一旁眼见着他手指都捏不拢,更别说写字了。
他狠狠一咬牙,右手手背因为他之前拔掉针头,淤青得肿得老高,这次输液的手就换了左手。因为右手握笔握不住,他伸出左手去捏他的右手,妄想帮着能写下一些。
常锦礼见状,心疼地蹲下身子,哑着声音询问,“我来帮你写,成么?”
任顾就像没听见一般,依旧我行我素。
常锦礼抬头的目光触及他血迹凝固的左耳,又绕到了他右边,“我来帮你。”
任顾头都没抬,轻轻摇头,因为摇头这个动作,他忽然闭了闭眼睛。
常锦礼知道他是一晃动,头就晕,他这个状态别说写字,早应该去病床上躺着等待接受检查了。然而,她心里除去疼痛之外,竟也不能劝任顾什么。
“告诉我,我是你的谁?”常锦礼虽然之前在吕伟面前表现得很自信,然而在这个嘈杂的大厅里,她终于问出了她心里一直很害怕不敢去面对的问题,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问出口后,眼泪又不争气流了下来。
任顾挣扎的手指抖了抖,缓慢地将头偏向她,“我记得你,你是我妻子,叫锦礼。我应该受伤了,我发现很多事我想不起来。”
任顾原来在短短的时间里,就整理出了有用的信息。
他其实在现场第一眼看到常锦礼的时候,他脑子里就不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个人是他的爱人。
但是,脑子里却混乱极了,他听见有战友喊吕伟叫师长,听见韩蓄的父母喊他参谋长。
所有的头衔都不对,就连韩蓄的体格也比两年前他所认识的时候,结实高大了不少。
他不知道他脑子怎么了,但是对于眼前这个女人,他可以很肯定,她出现过在他的生活里,但是,他只记得这个人是他的爱人,很重要。
细节回忆,全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