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张扬的杀意都被这阵绵绵春雨浸润了。
锋利的锐角被轻风温柔地磨平。
有什么落进眼里,模糊了视线,萧恕把目光从江燕如脸上猛然挪开,撇向了一边。
他被江燕如关心的视线弄得有点狼狈。
就好像一个从不期待的东西忽然被人塞进了手里。
他茫然不解。
不知道是该欣然接下, 还是该果断扔掉。
更不知道, 面对此情此景, 一个正常的人,该露出怎样的表情。
他早已经习惯自己的世界满是废墟和荒土, 即便荆棘丛生,会让他皮破血流、遍体鳞伤, 他依然能在其中坚定不移地前行。
甚至可以说, 他已经病态地喜欢这样的感觉。
所有能让他受伤、让别人受伤,让自己流血、让别人流血的东西,他都疯狂的热爱。
幸福与快乐都是黄粱一梦, 只有疼痛和悲伤是永存。
长久以来, 积习生常。
他享受着深渊里的孤寂,又祈盼着深渊上的阳光。
可他知道, 无论如何努力翻腾,他都是湍流下的烂泥,见不得光的夜行者。
所以, 他大费周章从别人精心照看的温室里抢来了这一朵与这片疮痍的焦土格格不入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