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杯盏哗啦碎裂,轰然传了出来,惊得众人噤若寒蝉。
一个勃然大怒的声音自紧闭大门的殿内传了出来:
“——母亲,我敬你声母亲,是因为你是韩国公夫人,并不是因为你生养过我,所以可以在我面前指手画脚,寻常人家哪一个母亲会给自己的亲女儿夫君身边塞人!”
“皇后!”另有一道嗓音严厉道:“你在潜邸时就服侍皇帝,四年未有所出,你虽贵为皇后,可是身边没有一儿半子,将来又要怎样维持我们韩国公府的尊耀,你的兄长被人杀害,你尚不敢说一句,以后你那年幼的弟弟又怎么能信得了你。”
皇后疲累的声音过了很久才传来,“兄长的事,陛下一定会彻查清楚,现在仅凭几个人证不能说明是萧大统领所为,即便是父亲来问,陛下也不会如此草率定罪。”
“那夭夭的事呢?我听闻你驳回了她同去春祭的请求,你当知道她的外族家也是我的娘家正是在初城,我还指望她能替我去探望我的老父亲……”
“母亲思念老人,本宫能理解,只是这不合祖训,怜妃不能去,本宫会替她去探望,母亲尽管放心。”
“你……你……”韩国公夫人气急败坏,最终怒道:“让夭夭去初城一是探望我父亲,二来也是为了调理身体……”
韩皇后坐在明堂之上,望着阶下的诰命贵妇,心里一阵恍惚。
在她刚刚嫁给十皇子的时候,母亲对她还不是这样的态度,至少能维持表面的母慈女孝,直到新帝登基,她执掌凤印,然后林夭夭就被送了进宫。
美其名曰为她着想。
说她贵为皇后,身边还是得有自己人,林夭夭又是她国公夫人娘家的侄女,自幼失沽,最是纯善温良,一定能成为她的助臂。
韩皇后心里冷笑,手指紧紧地抓住扶臂,几乎要掰断指甲。
恰在这个时候,一个婉转的嗓音高扬:“姨母!您可千万消消气,切莫因为夭夭和姐姐生了嫌隙,那就是夭夭的不是了!陛下知道了也会不高兴的。”
“是夭夭来了!”韩国公夫人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了一眼皇后,又道:“你怎么不让她进来,都是自家姐妹又是共同服侍皇帝的人,你就这般容不下她?”
“让她进来。”皇后不想再争,挥了挥手让宫人打开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