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赵美美会追着问别人对她不好的评价，她真的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姑娘。

看出他窘困，赵美美也不想为难人，笑眯眯把书中大家对‘赵美美’的看法说出来：“大家都说我自私不讲理，喜欢偷懒不爱干活，性子刁钻难相处，是不是？”

她其实已经捡不那么难听的来说，两人都是文明人，太难听的话不好意思说出口。可即便这样，施茂彦还是觉得不好意思，有些自责自己怎么就随挑起了这个头，懊恼拧了拧眉。

赵美美看出他在想什么，忙说道：“哎哎哎，你可别自责，其实大家对我的评价，我部分还是认同。”

部分？施茂彦脱口而出：“比如？”

赵美美想了会，一脸认了说道：“好吧，我得承认，其实刚刚说的那几点我都有沾那么一点点。”她抬起右手，食指和拇指捏成一条缝，表示自己真的只沾那么一点点。

“不过，我觉得只要不伤害他人，性格没有好坏之分。正所谓‘人心不同，各有其面’，只能说我这样的性格会让我，呃……比较不讨喜。”

最后那句不讨喜，她卡顿了好几秒才说出来。怎么说呢，其实以前对于自己讨不讨喜，她向来都不在乎。有钱有颜，谁在意别人喜不喜欢自己。可年代可能不一样。以前爷爷奶奶常告诉她，在他们年轻那个年代，生活条件非常艰苦，人很多时候都是要靠互帮互助才能度过困难的。

所以说操蛋的人生，只有底气足的时候才能做到自我，不然还是那句，识时务者为俊杰。

赵美美不知道，自己随口说的一句‘人心不同，各有其面’会在施茂彦内心掀起波澜。

乍听之下，还真让人微微一愣，细想过后又觉得确实有道理。

再想到人活在世上，又怎么免得了被旁人指指点点。若然都能像赵美美这般豁达，兴许这世界就少了很多悲剧。

“你说的对。”施茂彦苦笑着感慨，说话语气沉重了许多。

赵美美察觉他情绪有了变化，想到接下来他因为救了‘自己’而不得不遭受一些流言蜚语，忍不住提醒：“不过也有一句话，人心可畏，你可得注意些。”

人心可谓这四字，施茂彦可太有体会了。

他想到了父兄和恩师，黑夜中，默默低下头低下头，不想让别人看出他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