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讽她所有努力尽是白费功夫,所作所为无人理解,甚至还被人怨恨。
沈罗珏知道,不是每一个人都懂得什么叫有尊严的活着,大多数人会为了财富,抛弃自己的尊严,甚至灵魂,那并不是错误,想要活着从来不是错。
错的不是请愿书上写下名字的人,是这个吞吃人灵魂与自尊的社会。
“陛下,臣不知该如何做,这封请愿书上的名字,确实是平康坊中乐人们亲笔写下的,其上,还有教坊乐伎的署名,包括那位何璇。”朱瑶彧知道《民报》是沈罗珏创办,而《民报》起化名从来不遮掩,随便一猜就能对上。
姓氏加的字,是家中排行,轻而易举就能猜出来。
沈罗珏早就看到何璇的名字了,她的名字就在正中央,何璇的字极佳,一笔一划自成一派,婉约规矩,赏心悦目。
就像何璇这个人。
沈罗珏伸出手,轻轻触碰上面的名字,最后按下请愿书,问道:“你觉得,《民报》该停办吗?”
朱瑶彧摇摇头,她在看到《民报》后,就察觉到了沈罗珏的想法,“陛下,自古以来,人分三六九等,想要废除户籍,难上加难,比之计量土地,更改税率更难。但万事不可以难易区分,越是难的事,越要一步步来。百姓会明白,什么对他们更好。”
民间的声音就像是大海,平日里风平浪静,风越大,吹起的浪涌就越大,最后滔天巨浪甚至能覆盖整个王朝。
正是因为知道民间声音有多么重要,朱瑶彧才赞同沈罗珏继续用《民报》启智。
“只是,万事不能操之过急,当徐徐图之。”
沈罗珏听了许多次这段话,她抬头看朱瑶彧,最后露出一个轻笑,一扫看到请愿书时的不快。
唤醒一个沉睡的人,必须要大声喊,要做好面对对方乱发起床气的准备。
沈罗珏想,她做出这些事的时候,还是想的太简单了,是她忘了,人有百面,事有百态。
“你是来问我该如何处理此物,最后还成了给我指点迷津,表姐实在是太辛苦了。此事先压下不提,再等等吧。”
“等?陛下当真要等了吗?”朱瑶彧还是第一次从沈罗珏口中听到“等”字,沈罗珏做事风风火火,很少会有耐心等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