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迎风使舵上的本事极佳,柳家的老爷子早就已经辞官归故里,可以说现在的柳家完全是柳笀在支撑,若是没点儿眼光,柳家在此次夺嫡中,怕是早就完了。
柳笀明面上对沈罗珏俯首称臣,实际上心里并不服气,但时局如此,其他皇子全死了,他无法扶植他人,只得先蛰伏,让沈罗珏放过柳家。
听到沈罗珏唤他入宫,他心中疑惑。
消息传入柳府时,柳笀正与小妾围炉煮雪,风雅至极,他这名妾室曾是名动京城的大家,虽是官妓,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是让他满意。
挥手让传信的奴仆退下,柳笀起身,准备回屋换上官服。
“郎君,陛下唤你入宫,可还是说救灾银子的事?”妾室文娘为柳笀更衣,随口问道。
这些时日沈罗珏经常问柳笀这件事,让柳笀的妾室都记住了。
柳笀摇摇头,“不知,陛下心思,岂是我等能猜想。”
他从不与家中女子多说朝堂之事,文娘也不多问,只是提起自己女儿,“听说,陛下曾在紫罗县设女学,教女子读书习字,与男子无异。郎君,你我只有孝榕一个女儿,她自小便聪慧,如今她已满六岁,正是启蒙,好生读书的年岁。不若,我们寻个女先生来,让她同男子一样,多读读经书典籍,或许日后能同朱七娘子一般,文采名扬天下。”
柳笀的小女儿柳孝榕是府中唯一一个在家未嫁的女儿,柳笀三十八才得这个女儿,非常疼爱她。
可疼爱小女儿,不代表能像培养柳家儿郎一般培养她。
“为女子,更该擅长女红与管家之术,女先生也该请教授礼节的宫中女官,多读书可以,但像个男子一样,一心钻研经书典籍,难免左了性子。”柳笀不赞同文娘的想法,“朱七娘子天资聪慧,且为朱家嫡女,她为读书,孤身一人去定安求学,若是换做我们的榕娘,我是决不允她这般胡作非为的。况且,朱七娘子的学问再好,又有何用呢?她又不似薛钟两位娘子,可入兵部为将军,一介白衣,如何为陛下分忧?”
文娘欲再言,柳笀摆手,“我知你是为榕娘着想,读圣人书以启蒙,我是同意的。”
至于其他,他没有说,显然是不赞同。
文娘见好就收,他现在不允许,以后可就由不得了。
她想起从紫罗县传来的消息,心中难掩激动,若是真能让女子科举,那对于天下女子来说,都是一件大好事。
苦读多年,学识渊博者,终于不必以学识取悦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