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周溶月,其实朝中不少官员私底下都说起过这个周溶月。如果说沈罗珏是历史上第一位女帝,那周溶月便是第一位女县令。
朱尚书令失望的看了眼儿子,出言提醒,“周溶月是罪臣之后,乃是官奴婢出身,同时她是行宫女官,陛下重用她,盖因她之才华。我们这位陛下,不问出身,只看才能啊。”
朱善还是不太懂,向来不就是如此吗?朝廷官职,亦是能者居之。
朱瑶彧端起茶杯,抿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兄长,你是朱家子弟中的佼佼者,故而你为中书舍人,若你不是朱家人,你能坐上如今的位子吗?”
朱善闻言,瞳孔微震,他似乎明白了。
他听过有关那位紫罗县女县令的传言。
据闻紫罗县靠着布庄和琉璃坊大赚特赚,因为布庄的纺织刺绣由女子来做,因此紫罗县是女子待遇最好的县城,方圆几百里的女子都从布庄接活,有一门手艺,能赚得到钱,那边的女子生活过的极好,甚至有不少女子都去读了女学,和女先生读书习字,一年过去,大部分女子都能读会写了。
还有不少女子打算接着读,甚至从紫罗县还流出来过,说她们要和男子一样,去考科举。
正是考科举一事的流言传到京中,这才引起一些人的讨论,不过那些人大多数是觉得此话太过荒唐,并不相信。
说起周溶月,他们多用公主女官来特指,而不是叫一声周县令,认为那些女子学问好,也不过是像周溶月以及在紫罗县县城做事的女子一样,成为定安公主的女官。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定安公主成了皇帝了!
朱善微微皱眉,那这考科举一事,或许真的会变为现实。
他敏锐的察觉到其中的不对,不是觉得一些贫民女子考科举对他能有什么影响,而是认为,那些贫民能读更多的书,总会有几个天赋异禀,通过科举,成为官员。
如果贫民出身的官员变多,这朝堂,可就不是世家的天下了。
“这雪灾银子虽少,但最能看出底下官员的能力,贪心不足者,碌碌无为者均会原形毕现。陛下明年进行登基大典,大典之后,定会开恩科。陛下是女子,兄长认为,明年陛下会不会允许女子科举?”朱瑶彧其实早就知道这事儿了,她清澈的眸子里倒映着对面朱善震惊的面容。
“这、这前所未有,难道男女同榜吗?”朱善不知道自己在震惊什么,女子会入朝为官他早有想法,毕竟钟婉宁和薛满堂现在手握兵权,之后肯定会获封将军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