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津虚弱的斜靠在榻上,微风拂面,带走闷热,他摆摆手,让洪璋给他倒杯水来。
洪璋连忙动身,恭敬奉上一杯茶,洪津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后说道:“你觉得,而今天下,谁有可能登上高位。”
“齐王与献王……”洪璋说到这儿,脑海中突然出现另一个人,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说出来了,“还有定安公主。”
“哦?定安公主。”洪津眉头一跳,他坐起身,眼中一片冷漠,“你真觉得,一个女子,也可称帝?”
“自古以来,确实无有先例,但定安公主其人心机深沉,如藏于暗中的蟒蛇,她不会甘于屈居人下。”
“难得你对人评价如此之高。”洪津没见过沈罗珏,他对沈罗珏的所有印象都来源于他人之口,“更为少见的是,你与大郎所想一致。”
“大兄也觉得定安公主并非凡品?”洪璋略为吃惊,他和洪玟很少有意见一致的时候。
“是啊,不过他没你那么敢想,看来你在定安公主那儿住下的这些日子,倒是对她有了颇多了解。我听从紫罗县过来的行商们说,紫罗县今非昔比,已经变得十分繁华,那里的布匹琉璃,品质极高,供不应求啊。”
“朱瑶彧善于政事,或许是她的功劳,她曾经是紫罗县的县令。”洪璋不觉得紫罗县变好是沈罗珏的功劳,作为上位者,其实他们只对上负责,对下真正干活的,还是要看当地的官员,“可惜了,当年朱瑶彧在定安求学时,洪家与她并不亲近。”
本以为太子和朱氏女成亲,就代表以后朱家会站在太子一方,洪家只需要老老实实坐等太子登基便是,谁知道一朝太子失势,一切都变了。
“就算洪家与她亲近,难道你还能让她去当县令吗?定安公主长于深宫,可这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决心,却不像是深宫能培养出来的。”
洪津曾经教过许多学生,他深知一个人日后的言行会受到幼年影响,幼年受到怎样的教育,长大后就会成为怎样的人。
就像太子,天性温和,但他生下来所有人就教导他如何成为一个帝王,所以他即使性子再优柔寡断,也不失帝王心性,有再拼一次的心气。
但是定安公主,一个深宫长大的公主,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性呢?
“杀亲兄,善用人,或许,这天下真的有生而知之的天才。”
洪璋听了洪津的话,先是一懵,随后恍然大悟,瞬间后背出了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