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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默婵闻言,不甘心的握紧了手中过于纤细瘦弱的手腕,甚至因为过于用力,触碰之处留下了白痕,而手腕的主人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动不动的坐着,双目无神,面如金纸,气若游丝。

“唉,姊姊,来张嘴,喝口粥吧。”来人将粥碗放下,木勺盛出一口稀饭。

说是粥,实则一碗也没有几粒米,水可照人。

“我们没粮了吗?你们今晨可用过饭?”郑默婵问着,眼底倒映着姊姊苍白呆滞的容颜,那张曾经娇艳美丽的脸,如今像是一朵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花,眼看便要败了。

那木勺放到嘴边,强灌着才叫齐月娥咽下去半口。

来人点头,“用过的,只是姊妹们大多胃口不佳。那些穿着黑甲的怪人不说话,也不知道是何来历。阿婵,我们这些薄命之人多半是会被卖到秦楼楚馆去,又或者是命好些,被人买去做妾,不管如何,总是能活下去的。可姊姊她如今这样,若是被卖入那等地界,谁还会记得给她口吃的呢?”

“姊姊……”郑默婵眼眶一热,一滴泪便落了下来,“白菱,姊姊为我们取名字,让我们在阴诡地狱里活了下来,她如今变成这样,全是因我而起,我绝对不会让姊姊死的。”

白菱喂食的动作一顿,随后了然笑答:“好,放心吧,我知道姊姊对我们的恩情,只要我还活着,姊姊绝不会有事。”

郑默婵抿唇轻笑,她眼底另攒了一滴泪,迟迟未坠,她弯下腰与坐在凳上的齐月娥对视,温柔的问:“姊姊,你同我说过,你还想回家,想看一眼祖父母,看一眼你养大的狸奴,阿婵,这是它的名字,你给了我,是想让我代替它永远陪着你,你忘了吗?”

齐月娥听到阿婵两个字时,无神的眼睛泛起一丝涟漪,她呆呆看着郑默婵,似乎感知到了外界的温度,小声念到:“阿婵……”

“姊姊,我出去一趟,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为姊姊争一争。”郑默婵直起身,手指摆弄着发丝,又拉扯衣裳,几个动作便风情万种。

她一步一摇的走出院子,看准一个迎面走来的壮汉,微步上前,眼波勾人,“郎君,累了一夜,来院里喝口水,歇息片刻吧。”

给沈罗珏引路的秦盟被那眼神看的腿差点儿软了。

昨夜他跟着薛满堂领人来安置这些女子,没见到哪个女子有这般姿色与身段,便是安宁城内歌坊的舞姬,也比不上她魅人。

秦盟看着那人,越看越觉得分外眼熟,见她还在笑,脑海中闪过一个影子,瞬间脸通红,连忙摆手,“不、不用!我是来给你们送女医的!”

他说着,恋恋不舍的将视线从郑默婵脸上移开,侧身垂眸,露出身后的张文元与沈罗珏。

沈罗珏同时后退半步,站到张文元之后,她可不是女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