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烽答道:“当年伪造的谋反信,伪造得很好,根本看不出异常来,但是信看不出问题,信封却有问题,用于密封信的火漆印章印错了,跟幽州刺史韩秉戍的印章相似但并非一模一样,谋反信送到先皇手里时,他就注意到的了,可他把信封拿走了,一心要治韩家的罪,先皇殡天后,我找到了信封,同时如今的太后身边的张公公正是负责策划伪造谋反信,人我已经抓了,他也全招了,将信件暗中放到韩府的崔安成也已招供,证据已齐全。”
至于宴烽是怎么在元朔帝的寝宫得到信封,和他是用什么手段让张公公招供的,宴烽就略过不详说了,她没问,他就不说,这总不算是骗她了。
宴烽将锦盒交给黎文漪,得意地邀功:“我说过我很厉害的,夫人这会信了吧。”
黎文漪捧着锦盒,心中难受极了,“你很厉害,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算计,把我耍得团团转,真就那么好玩吗?”
凤眼里的光一下子就暗淡下去了,宴烽蹲在黎文漪跟前,解释说:“我说过我是在求你,这不是算计,更不是玩弄,是哀求,用尽一切的手段哀求你留在我身边,我对你的爱意没有一丝作假。”
黎文漪惨笑着:“爱意?爱我还是爱你自己,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世,知道韩家的冤屈,知道证据何在,可你什么都瞒着,甚至还阻扰兄长调查真相,这根本不是什么哀求,这是胁迫,是算计,是恶意满满,恶心透顶。”
每当黎文漪觉得宴烽恶劣时,他总会做出更恶劣的事情来刷新下限,这个人跟恶鬼何异,她当初是有多瞎,才会认为宴烽是君子?
“夫人,别这样说我,我是天性卑劣,可我的心也会痛,也会想为了挽留自己最重要的人,对抗自己的天性,想一点点变好起来,你别这么否认我,夫人不是最心善,最爱帮助别人的吗?你也帮帮我,救救我,把我拉到夫人所在的正义的、光明的地方,不是更好吗?”
宴烽拉着黎文漪的一只手,将其置于自己的脸上,痴痴地看着她。
黎文漪猛地抽回手,她别开脸,无力地道:“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救不了你,说吧,你帮韩家洗刷冤屈,要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黎文漪压住心里的难受,假的,都是假的,他之前也可怜巴巴地跟她说要改邪归正,结果转头就要杀她的兄长,装得再可信,说的话再蛊惑人心,都掩饰不了他是个出尔反尔又诡计多端的人。
不要信他,不然,不光是她自己,连她身边的人也会都赔进去的,十个她加起来都不是宴烽的对手。
宴烽怅然若失地看着脸颊上温暖的手抽走,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说的话,夫人根本不放在心上,我说了,只要你回来见我,我什么都能为你做,我还会提什么条件呢?为了你,我能变好的,夫人就不愿意试一试吗,试一下总不会吃亏。”
黎文漪抓紧了手中的锦盒,半阖着眼,低声道:“你说的回来见你,是指回来多久?”
黎文漪不愿意跟宴烽继续纠缠下去,可为了韩家,她又不能不妥协,如果他非要说一辈子,那她就死心,心死地过一辈子。
宴烽心揪得厉害,她果然不信他了,宴烽叹气道:“我一直说的都是回家见我,重要的是见我,不是强迫你回家,夫人已经完成了为我的要求,答应夫人的,我也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