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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齐歌难受地蜷缩在角落里,话也说不出来了,再无以往的盛气凌人,她低垂着头,全是懊恼和恨意,她恨,恨自己愚蠢,恨宴烽心狠手辣,她的一生都毁了,她也不会让宴烽好过,等过会黎彦谦来牢里,她要将她父亲告知她的一切都说给黎彦谦知道。

她要活下去,活下去看黎彦谦大义灭亲,宴烽夫妻反目以及他身败名裂,这是她唯一的动力了。

一双狱卒的靴子停在薛齐歌的跟前,她嗓子坏了,说不出话来,随手抓了一颗石子,扔向来人,要将人赶走,她不想理会这种小喽啰。

石子丢出去,人并没有走,反而蹲下身来,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是熟悉到她化成灰也忘不了的声音,薛齐歌猛然抬头,见到了狱卒打扮的宴烽,薛齐歌只道不妙,将牢门拉的哐哐作响,企图唤起其他狱卒的注意。

宴烽不拦着她,任她拉扯着铁锁,直到薛齐歌耗尽力气,无人理睬,自动放弃,他才不急不缓地说道:“牢头是我的人,我不让他放人进来,任你闹腾也不会有人来。”

薛齐歌贴着墙根,惊慌失措的样子显然取悦了宴烽,他继续说道:“黎彦谦现在没功夫,要晚上才会来监牢,反正时间还早,不如你先同我聊聊?”

宴烽脸上的笑意,让薛齐歌更加害怕,她知道他做的坏事,他来这里无非是警告或者杀人灭口,薛齐歌恨不得有多远离他多远。

“别怕,我来,是跟你聊聊的,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的,能和谈是最好的了。”

薛齐歌别过脸,不想理会宴烽,血海深仇,哪有什么和谈。

“薛小姐刚烈,孑然一身,已然不惧一切,但本官仍然希望薛小姐好好考虑一下,要知道,不管流放路上,还是流放的目的地,都有本官的人,本官若不让你死,你就能长命百岁,受尽苦难的长命百岁。”

“受尽苦难”二字,宴烽咬的十分重,在薛齐歌惊恐地看向他时,宴烽背着狭窄的监牢窗口,挡住了光,他的影子照在薛齐歌身上,逆着光的人,温和的笑,凤眼里却是化不去的寒冰,很是渗人。

薛齐歌不想跟这人同处一室,可她逃不了,眼睁睁地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像魔鬼一样,想要吞噬她的一切。

“这儿处处是本官的人,你写了什么话给黎彦谦,本官都能知道,薛小姐如若想漫漫余生没有双手的话,大可向黎彦谦知无不言。”

薛齐歌闻言扑上前,想要跟宴烽同归于尽,还未碰到宴烽的衣角,被黑影处出现的暗卫给拦住了,她目眦尽裂,却又无可奈何。

宴烽挥退了暗卫,俯视着薛齐歌,“该如何做,你该有数了。”

说完,宴烽就离开了大理寺的牢狱,黎彦谦护不住她,她自然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