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气人,严玉笙恶向胆边生,推一回是推,推两回也是推,女人的事闹不到御史台,不如趁此坏了黎文漪的脸,等人问起来,就说是不小心的就好了,反正这里也没别人。
严玉笙和她的丫鬟打了个眼色,她的丫鬟明了意思,一把拉开青萝,严玉笙伸手就要去再推一把黎文漪,叫他们黎家也尝尝亲人被伤害的滋味,她的手刚要触及黎文漪的肩膀,一只大手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她的主意落空了。
黎文漪被这么一打岔,意识到了她的意图,她再想推就不能够了,严玉笙抬头,想要狠狠地骂一顿坏她好事的人,却在见到那人的脸时,整个人都慌了。
“宴,宴少卿,你怎么……”
“严二小姐,你怎么能做如此害人之事,本官原以为你是个好姑娘,却不想你是此等心肠,本官对你很失望。”
她爱慕的、一向温文尔雅的宴少卿,此刻正痛心疾首地将她的手甩开,严玉笙像是吃了一记闷拳,心里堵得难受,她无措地解释道:“不是,不是这样的,是,是黎家先害的我兄长的。”
宴烽摇头,长叹一声道:“国有国法,令兄违法在先,你不反思他的行为,反是报私仇伤及无辜,唉,本官最不愿同你这种人相识了。”
宴烽的话像一碰冷水,将严玉笙浇了个透心凉,被自己爱慕的人当面讨厌了,严玉笙难受的想哭,解释又没什么可解释的,她喜欢的那双凤眼里如今全是对他的厌恶,她的心都要碎了,最后失魂落魄地被丫鬟拉着离开了普贤殿。
严玉笙走了,黎文漪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疼了,疼得她轻吸了一声,而她身旁的宴烽似乎比青萝还着急,她看到宴烽紧张地想要检查她的伤口,在还未碰及她时,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撤回了手。
“在下认识普昌寺的一位大师,他会些医术,小姐要是不介意,在下带小姐前去看看如何?”说完,又怕她误会,多解释了一句,“普昌寺地处偏僻,一时不好找大夫,延误时辰,小姐伤势变严重了也不好。”
对着严玉笙一口一个本官,对着她却是左一个在下右一个在下的,黎文漪有些触动,点了点头。
第四章
宴烽在前头领路,黎文漪和青萝跟在他身后,他配合着她们的步伐,保持在合适的距离,不太近也不太远,只是偶尔黎文漪能踩到宴烽留在地上的影子。
“两次与小姐巧遇,在下还未介绍自己,属实失礼了。”
声音清润优雅,令人心生好感,黎文漪抬眸看向身前的宴烽,而宴烽正巧回头,和她的眼神撞在了一起,这一回宴烽不是上次的慌张,而是牢牢地锁住她的目光。
“在下姓宴,单名一个烽字,依方才严家二小姐所言,妄加猜测,小姐莫非是黎彦谦黎侍御史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