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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镇定下来,拉着青萝,借着木桌的遮掩,往门口后撤了一步,谁知她这一动,长剑就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你想试试是你跑得快,还是我的剑快吗?”男子面容憔悴,眼神很是锋利,威胁黎文漪的同时还关注着外头的响动。

冒着寒光的长剑散发着强烈的危险气息,好似只要她一动就会让她身首异处,黎文漪僵着身子,不再轻举妄动了,可她想不通,为何在京城里还有如此猖狂的人存在。

然而在有性命之忧时该识时务,黎文漪收回了脚并松开了青萝的手,他一个人只会抓她一个,青萝一个小丫头对他没什么用,如果官兵追了上来,青萝至少可以没事,就怕官兵找不到这儿来,这男人知道自己能逃脱后,极有可能会杀她们灭口的。

外头街道上有些嘈杂,黎文漪心里有了些期盼,她对男人说道:“我家下人就在门口,一旦我们出了事,阁下的行踪就曝光了。”她想转移男人的注意力,然后找寻可趁之机。

“闭嘴!”

男人并没有上当,相当不耐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黎文漪不敢再说话,以免激怒了这人,再另想其他法子吧,黎文漪微微低头,眼尖地瞟见他腰间的腰牌,心下一惊,他居然是金吾卫?

金吾卫,天子近卫,基本上是世家子弟,他们大多相貌端正,出身不俗,又有本事傍身,在京中颇受追捧,他如何落到被官兵追赶挟持无辜百姓的地步的?她也没听到父兄说起金吾卫有任何变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事情隐隐透露着怪异,黎文漪想不通也猜不透缘故为何,她有些绝望,要从一个犯过罪的金吾卫手里逃脱,对于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来说,着实太过困难,而且她还不能提自己的家世,她父兄皆在御史台为官,这些年,惩治和得罪的权贵不在少数,不知这犯事的金吾卫有没有被她父兄弹劾过,说了反倒是更糟了。

外头的嘈杂声渐渐消失,追着男人的官兵可能走了,黎文漪的额角冒出了冷汗,他不会真的要,杀人灭口吧?她听到了自己心口猛烈跳动的声音,要不要赌一把,大声呼救,这样至少青萝能多一线生机。

黎文漪正犹豫不决,一小队人破门而入,动静之小,速度之快,连一直关注着外头动静的犯了罪的金吾卫男子都没有察觉。

这队人里领头的是一个面容白皙,眉眼温和的年轻官员,身姿挺拔,宛如不屈青松,他见到黎文漪主仆二人有些惊讶,似乎是没想到这屋里还有女眷在,他抬手示意,他身后锦袍金甲的卫兵关了房门,将外头想要看热闹的视线挡在门外。

“崔安成,你莫要一错再错了,及早束手就擒,本官会为你求情的。”声音威严又温润,像初春的风,夹杂着冷冽又不失暖意。

架在黎文漪脖子上的长剑逼近了一分,冰冷的剑贴着她的皮肤,身后之人朝年轻官员道:“宴少卿,废话不必多说,我不会相信你们的敷衍之词的,想要这位小姐活命,就放我离开,否则……”他的话没有说完,未尽之意却十分明显。

被人称呼宴少卿的正是黎文漪方才跟青萝谈论的宴烽,他的目光在被挟持的黎文漪身上停留了一瞬,做出了决策,“好,本官放你走,但是你万万不可伤及你手里的小姐半分。”

说完,宴烽和他所带着的金吾卫给崔安成让出了一条道来,崔安成挟持着黎文漪就往门口走。

黎文漪松了半口气,不管她的处境如何,青萝总算是安全了,是她一时兴起想给母亲买这家茶楼的点心的,她带着人出门就要负责才行,走到半道,黎文漪颈上的长剑向下滑落,一股大力将她拉离了崔安成,撞入一人怀中,她无措地抬头,与宴烽的眼神正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