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触觉慢慢恢复,然后是听觉。
咚、咚的心跳声,缓慢却有力,在耳中重复地回响着。
最后,人睁开了眼。
刺眼的光线灼得她双目发痛,努力眨动了几次,才适应了过来。
榻边坐着的白须老者,伸手摁住她的手腕,“先别动。”
映月先生?
阿渺的意识尚有些混沌,嗓音嘶哑、艰难出声:“我……”
映月表情淡淡,探完她的脉象,缓缓道:“你在霰阳关自废武功,突破了玄门震式修为,然后使出了乾坤十六式,还记得吗?”
自废武功,突破修为?
阿渺凝神半晌,依稀想起昏厥前的种种。
欲歙必先张,欲取必先予。
放弃……所有。
原来指的是,自废武功……
映月继续道:“之前老夫也想不明白,你师祖何以留下了那样的训言,非得要常取人性命、方能有所悟?”抚着了抚胡须,叹了声,“如今想想,若非经历锉磨绝望,见遍了世间生死杀戮,又怎能轻易放下所有,舍弃一身的武艺修为?”
阿渺的意识终于清晰起来,急切地撑坐起身,抬手捂着隐隐作痛的心口,“陆澂呢?”
“他就在屋外。”
映月取过银针,轻刺阿渺颈侧的穴道,“我一会儿就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