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 身后两名黑甲武士执杵上前,用杵头击向陆澂膝后,将他压跪到地。
膝盖撞击到青玉地砖之上,发出咔的一声响。铁杵朝着脊背狠压下去, 却未能让人歪倒分毫,武士恼怒起来,挥杵击向陆澂的右肩,逼得他身形趔趄一瞬,手中的帛卷跌落在地。
殿上哗然,嘲笑声、议论声不觉四起。
站在殿右侧将领之中的娄显伦,甚至微微提高了音量,斥责道:“降表都拿不稳的人,有什么资格求降!”
风闾城的将领,对陆氏格外怀恨,又一向不受中原礼教所拘,纷纷附和出声。
阿渺居高而坐,整个人茫茫然的、脑中一片冰凉,视线紧盯着阶下跪地之人,却又好似什么也看不清……
陆澂俯身伸手,拾起滚落在地的帛卷,重新以双手捧起、举至身前,静静开口道:
“罪人陆澂,列己罪于表,敬呈陛下。”
娄显伦出列抱拳道:“陛下!这般捡起降表重新奉上,实为大不敬!依末将之见,理应让他自断其手!”
他身后的尉迟坚等人,也齐声附和:
“区区素衣请降,太过便宜他了!”
“不错!”
帝座之上,萧劭不动声色地朝诸人投去一瞥,十二旒珠下眸色沉静,却顷刻制止住了军将们的嘈杂。
大殿内一时重归寂静,落针可闻。
“姚昌远。”
萧劭开口示意。
恭立一旁的内侍官姚昌远立即领会圣意,挥麈上前,取了陆澂手中降表,展开来,高声读道: